或许是沐流儿的话刺激到君沫琛了,念久儿总觉得从那刻之后的君沫琛变了样,像是挣脱了一道枷锁的犯人,终于能走出牢房看看阳光明媚的世界一样。
走出牢房?念久儿微微撇嘴,她怎么会把这人人羡慕的帝王家比喻成牢房呢?可在她看来,不是这样么?这样的帝王家,连娶妻生子都要被人牵制,顾及种种,当真是不如平常百姓过的舒心。
一路狂奔,终于在第三日,到达了皇帝休息的琮城,这里原本是四皇子的封地,可惜,四皇子英年早逝,皇帝悲痛不已,留了封地祭奠。
琮城是皇城和琛城的中心点,皇帝刚出了皇城便受到了袭击,原本该撤回皇城的,可皇帝要面子,刚刚出皇城的巡游仪仗出去转一圈被吓回去了,他的脸往哪搁?所以,大发雷霆,要彻查。结果赶了四日的路堪堪到琮城便病了。
念久儿第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好奇,可惜走马观花也看不出个新鲜,加上君沫琛心情急切,只得放弃下马游逛一番的想法。
一路来到琮王府,君沫琛抱着念久儿下马,都不等念久儿跟上便先一步进去了,念久儿眉头微挑,原本还装的漠不关心,现在这还不是着急的不行?
跟着君沫琛的脚步,念久儿只觉得自己可以做世界级的快走选手了,原本以为君沫琛直奔皇帝的住处,却不想,跟着绕了几个弯,竟来到音妃的住处。
念久儿记得,这音妃应该是君沫琅的母妃,早听闻,君沫琛自母亲离世后便一直由流云公主和音妃照顾,音妃对君沫琛比对亲儿子都好,而君沫琛自然对音妃极为尊敬。
“九哥?”君沫琅正在院外陪一女子说话,听到脚步声,转身看到是君沫琛,立马拉着那女子的手便要跑过来,女子眉头微皱,抬手便将君沫琅的手拍开:“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调?就不能稳重一点么?”
君沫琅呵呵直笑,也不理会女子的责怪,跑到君沫琛面前便来了个熊抱,见念久儿也跟在身后,瞬间惊喜不已,直接推开君沫琛便跑到念久儿身前,差点没忍住又来一个拥抱,好在,理智还在,站在原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见念久儿一脸探究的看着自己,这才小脸一红,恭恭敬敬的给念久儿行了个礼:“九嫂!”
念久儿怔怔一笑,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头,跟上君沫琛的脚步对着那女子行了礼:“给音母妃请安!”
“快到母妃身前来?这是多久没见了,琛儿怎么瘦了这么多?这么憔悴?”音妃拉着君沫琛的手便关问起来,念久儿被凉在一边也是无奈,好在君沫琅巴巴的凑过来看着念久儿呵呵傻笑,让念久儿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治傻了!
音妃很漂亮,声音清脆的如同百灵鸟,大大的眼睛,像一汪清水,透着蓝天白云,四十多岁的人了,皮肤保养的比二十多岁的姑娘还要好。拉着君沫琛嘘寒问暖,关心备至。
“琅儿?你怎么了这是?对了,这位是……琛儿的妻子?”音妃对君沫琛寒暄完了这才想起自己儿子了,也发现院中还多个人!
“给音母妃请安。”念久儿不想理君沫琅,感觉面对个傻子,可也不能离开,只好无视君沫琅无语望天。
音妃对念久儿真是从心底里不喜欢,因为她是皇帝强加给君沫琛的。所以即便念久儿一进门她便知道,还是将念久儿扔在了一边。
“母妃,她便是九嫂。”君沫琅逗了念久儿半天都得不到念久儿的理睬,自知无趣,一听到音妃问念久儿,连忙介绍。
音妃对念久儿真是从心底里不喜欢,因为她是皇帝强加给君沫琛的。所以即便念久儿一进门她便知道,还是将念久儿扔在了一边。
“母妃,她便是九嫂。”君沫琅逗了念久儿半天都得不到念久儿的理睬,自知无趣,一听到音妃问念久儿,连忙介绍。
音妃眉头微皱,白了一眼君沫琅,细细打量着念久儿,生的倒是端庄,样貌也不错,就是身形消瘦,看着弱不禁风,不过,礼数还算周到。
“音母妃,听闻父皇的仪仗受到袭击,您没事吧,让久儿给您看看!”君沫琛这才想起正事,连忙将念久儿拉到音妃身边。
念久儿瞪着眼睛看了看君沫琛,见他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只得无语的凑到音妃身边:“音母妃可有哪里不适?儿媳自幼跟父亲学习医理,略懂些皮毛。”
“皮毛?”音妃眉头微挑,没有理会念久儿伸出的手,直接错开身子拉着君沫琛:“母妃无事,看病这种事情有御医便好,你呀,太纵容她了,怎么能让一个女子做这种事情!女子,该是修德养性,全心照顾夫君,为夫家开枝散叶,相夫教子才对。她一个山野女子不懂,你也不知道让府里的嬷嬷教教她规矩?”
“母妃……”君沫琅第一次见母妃拿礼数为难人,还是为难念久儿,刚要替念久儿解释,见音妃瞪了他一眼,只得一脸无奈,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念久儿。
气!!气的念久儿觉得胃疼,不,全身疼。可音妃说的也是这个朝代的现状,就算她此刻跟音妃讲理,也只会被认为不识礼数,不懂规矩,以下犯上,一个不小心便是掉脑袋的事。所以,自讨没趣后,念久儿便直接退到君沫琛身后,躬了躬身:“母妃教训的是,儿媳记住了。”
君沫琛原本还要解释,可见念久儿退到身后,而音妃的性子他也知道,定是因为皇帝的赐婚,连带着不喜欢念久儿,不然也不会拿那些她自己都不喜欢的规矩来说教念久儿。
“儿臣知道了。儿臣来的匆忙,还未去拜见父皇,这便过去,一会再过来陪音母妃。”君沫琛对着音妃躬了躬身,侧头看着念久儿,见她一脸无辜,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子发呆,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原想把念久儿留在这,可眼下只怕留下也讨不了母妃欢心,只得带着:“王妃随本王去拜见父皇吧!”
“是。”念久儿早就等君沫琛这句话了,听到君沫琛这么说,连忙对着音妃行了个礼:“儿媳先告退了!”
君沫琛先一步走着,念久儿便默默跟着,琮王府和琛王府差不多大,格局布置却不同,七绕八拐的,走的念久儿都有些晕头转向了。
“害怕了?”君沫琛边走着,想着念久儿刚才的样子,便忍住轻笑,何时见过念久儿这样规规矩矩的受气了?就算不伶牙俐齿的狡辩,也得咬牙切齿的扯帕子。
“没有,不想辩解。”念久儿此刻也算给自己找了好些理由安慰好自己受伤的心灵了,所以,也不生气了。
“为何?”君沫琛有些奇怪的侧头看着一脸面无表情的念久儿,尤其是细细看了一眼念久儿的手。那葱白的手指甲上,没有花开,是被她压制了么?还是……
“云国国风便是如此,音妃说的是事实!”念久儿解释了一句便没有再开口,其实是不想多说,相比这个朝代的朝政民风,她更喜欢现代的自由主义,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不是生儿育女的工具。
君沫琛眉头微挑,他可不相信念久儿说的是真心话,可见她情绪不佳,他也没有追问,伸手抓住念久儿的手,紧紧握住。
念久儿一怔,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君沫琛,见他未回头,一身的黑袍让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映的更加高大,挺拔。大手紧握着她的小手,有些老茧的手温热有力。
转了几个弯,进了一个院子,君沫琛才松了念久儿的手,先一步走着,前面的小公公一脸陪笑迎上来:“陛下知道王爷您来了,早早备下了点心等着您呐!”
“有劳吴公公带路。”君沫琛进了院便收了所有情绪,虽是面带笑容,却只是个表面功夫。
“王爷客气了。您请!”吴公公先一步来到门口便退到门边迎着君沫琛和念久儿进去,自己这才跟了进来。
皇帝的房间有些乱,一进门的书桌上摆了大堆的折子,地上还撒了好些,笔墨也被扔在地上,看样子这皇帝是刚发完火啊。
“滚!天天的就知道烦朕,就不能让朕睡个安稳觉?”
还没见着人,里屋便传来皇帝君凌云的声音,声音还有些沙哑,吼完又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陛下,是琛王来了!”吴公公也是一阵尴尬,见君沫琛脸色微暗,立马便要转身离开,连忙开口。
屋内的咳嗽瞬间一停,随即有些踉跄的脚步便走了出来。君凌云此刻面容消瘦,脸色暗沉,眼窝深陷,被浓重的黑眼圈包裹着,一双凌厉的眼睛此刻也有些黯然,一身龙袍穿在身上,却如压了千斤重担,将他挺拔的身躯压弯了腰。
“琛儿!”君凌云一出来便见君沫琛转身要走,连忙开口唤了一声,见君沫琛停了脚步才微微缓了口气,抬手挥退了吴公公和伺候的奴婢,有些疲倦的走到书桌前坐着。
“儿媳拜见父皇!”君沫琛背着身一脸愠怒,念久儿站着很是尴尬,只好先开口,直接跪在地上行了礼,不管怎么说,堂上坐的也是君沫琛的父亲,不管他们父子之间有什么隔阂,她这个做儿媳的第一次见老公公,拜还是要拜的。
君凌云听着念久儿这一拜,欢喜不已,连忙伸手:“快起来,快起来!你便是药王之女吧!嗯,端庄贤惠,不错!”
念久儿顺势起来,听着皇帝夸自己,总觉得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但还是回了话:“谢父皇称赞,儿媳愧不敢当!”
“知书达理,很好!”君凌云说着,细细打量了一下念久儿,总觉得念久儿看着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可应该是时间有些久远,他怎么也想不起。
“儿臣给父皇请安!”念久儿都开口了,君沫琛也不好把念久儿推到前面,默默转身也行了个礼,见君凌云的样子,一时怔住了。记忆中,君凌云总是那么高高在上,不可靠近。一身威严,脸上带着的总是严肃的表情,很少见他笑,发怒的时候更是冰冷至极,拿剑的时候冷血无情……
“朕老了吧!”君凌云见君沫琛看着自己发呆,自是明白,他也被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吓到了。
君沫琛回神皱了皱眉,收了目光躬着身子抱着拳:“久儿略懂些医术,可以为父皇调理身体!”
君凌云脸色微暗,君沫琛虽然对他毕恭毕敬,可却始终心有隔阂,有意疏远。
“哦,那你便给朕看看。”君凌云不想搏了君沫琛的面子,让两人的关系更僵,加上念久儿怎么说也是药王之女,多少也有点能力,便伸了胳膊直接放到桌案上,等着念久儿把脉。
念久儿皱了皱,终是走了过去帮皇帝把了脉,眉头微皱的退了回去。
“怎么样?朕的身体如何?”君凌云自然看到念久儿紧皱的眉,而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他也很清楚。
念久儿侧头看着君沫琛,见他同样也看着自己,知道两人都等着自己回答,便直接跪下才开口:“父皇还有三月的时间!”
“你胡说什么!”君沫琛知道念久儿不会说谎,可还是忍住怒吼着,狠狠瞪着念久儿,几乎咬碎了牙齿。
“三个月?虽然时间有些仓促,但足够了!”君凌云怔怔的自言自语着,随即转头看向君沫琛,一脸慈爱的笑着:“不必怪她,就算她不说实话,我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琛儿,父皇问你,你可想要坐上这位子?”
君沫琛还没从君凌云时日无多的噩耗中回神,听到君凌云这么一问,一下跪在地上:“儿臣从没有过这个念头,请父皇明查!”
君凌云怔怔一笑:“你啊,没有太子坦诚,没有琨儿心机深,更没有琅儿的随性,把自己包裹起来除了不能让自己受到伤害,保护不了别人!”
“父皇??”君沫琛明白君凌云话中有话,可却不知道君凌云跟他说这些话的目的,君凌云冒着随时会丧命的危险直奔琛城不会只为了问一句自己是否想做皇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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